治一片黄沙,还一片绿洲:科尔沁沙地里的“依兰林传奇”
一场透雨过后,乌云在溃退,云缝中露出瓦蓝瓦蓝的天空,太阳射出了金箭似的光芒……
这天是公元二零二一年七月一日,在内蒙古通辽市约6万平方公里土地上,发生了一件看似很小、却又很大,看似平平常常、却又非同凡响的事儿。一大早,宁静的百兴吐嘎查沸腾了。忙碌着的村民们放下手头的活儿,纷纷赶到村委会。村委会院落正中,大红的条幅格外醒目,上面“通辽泰来集团庆祝建党100周年主题党日活动暨万亩依兰林捐赠仪式”的字样吸引了十里八村的人。
20年前,这里风沙肆虐,苦楚贫瘠;20年后,这里四时鸟鸣,富庶祥和。这里,靠什么造就了绿色传奇?
(一) 风沙频袭
站在通辽市科左后旗百兴吐嘎查的村口向东眺望,万亩林海翻卷着波浪,那一汪绿色直通天际。包图木勒不禁想起当年那个坐落在沙窝里的小村子,全村2.2万亩土地面积,1万亩是流动沙丘。一块块巴掌大的耕地七零八落,没有绿色生机,只有满目荒凉。包图木勒是通辽泰来集团董事长,同时也是“全国优秀少数民族经理”“全区民族团结进步先进个人”的获得者。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他经常出差进京,每次遇到刮沙尘暴天气,经常有同行们戏言:“都是你们内蒙古刮来的。”这让包图木勒感觉像“背黑锅”一样难受,又无力争辩。
风沙,又是风沙,刮不完的风沙,赶不走的风沙!
据《内蒙古地区沙尘暴的分布特征》记载,1993-2000年,内蒙古中西部地区连续7年发生20次沙尘暴,许多地区已失去生存条件。沙尘暴不仅对内蒙古造成严重影响,还涉及京津冀地区。
2000年,内蒙古自治区下发了“双百万”京津北绿色屏障工程实施方案,即百万家企事业单位共植百万亩京津北绿色屏障。这项集社会性、群众性、公益性、系统性于一体的宏大工程全面启动,一呼百应。
彼时的包图木勒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一个长久的计划在他的脑子里形成。
“种树!改变家乡的生态环境。”包图木勒此言一出,就遭到了亲友们的反驳:“种啥树啊?干好你的本行得了,别自讨苦吃。”“如果你实在想做公益,完全可以捐资助学,或者捐款贫困地区,只需要拿钱就行,省心!”
搞生态建设投入大、周期长、见效慢。向漫无边际的沙漠投钱,往往会像打水漂一样连影子都见不到。对此,包图木勒比谁都清楚,可是他认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一是选在科尔沁沙地腹地的科左后旗,二是风沙特别需要治理的嘎查,三是远离公路,不便于参观,不做面子工程。”集团董事会上,包图木勒提出承包沙地的三个“必须”,五位老搭档不谋而合。
炎炎夏日,科左后旗巴嘎塔拉苏木百兴吐嘎查所辖的自然村呼和玛尼的一户农家小院里,大柳树枝繁叶茂,喜鹊在枝头欢快地叫着,大黑狗悠闲地摇着尾巴。
“没有泰来集团,我们这个村子早就不存在了。”68岁的老村支书哈达巴雅尔忆起旧年往事,先是咧嘴一笑,继而泪目闪过光芒。
那一幕深深烙在老人心底——
那是2001年4月3日,七八个青年人俯低身子在沙窝里跋涉着,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行进。
这一天,泰来人的身影正式镌刻在呼和玛尼的历史年鉴上。20年后,已是花甲之年的包图木勒,依旧身形挺拔,表情坚毅,目光里却流淌着似水的柔情——他是深爱脚下这片土地的,即使它贫瘠。“当年,市旗两级团委以及当地党委政府主要负责人带领我们一同起进村选址时,当天风沙飞舞,遮天蔽日,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凭感觉朝着大概方向走。”他回忆说。车刚到村头,漫无边际的黄沙就给一行人来了个下马威。丰田4500深陷在沙丘里,奋力咆哮着,却无法挣脱,一行人只得下来推车。
天地混沌的场面,呛得人无法呼吸,沙粒打疼了皮肤,人被搞得灰头土脸。
茫茫沙丘里,隐隐约约的一间间民房像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蹲在那儿,远看寒酸无助,近看触目惊心。眼前的景象,让包图木勒想起了大西北茫茫戈壁滩!
“距离通辽城不过百公里,竟然还有这样仿佛与世隔绝的地方!”风尘仆仆的包图木勒站在这片沙丘上,感觉胸口很是憋闷。脚下这浑黄的万亩流沙,该如何规划?
“要不选个离公路近点儿,或者路好走的村子?”旗里的几个人善意提醒。
“不!就选这!”包图木勒二话不说,直奔村里。
“治一片黄沙,还一片绿洲!”这是泰来人写在茫茫科尔沁沙地上的铮铮誓言。
(二)沙进人退
泪是咸的,汗是咸的,水也是咸的。
传统、落后、闭塞,是呼和玛尼的底色。
在村里,我们听到了一个又一个这样的故事。
呼和玛尼是个很吉祥很美好的名字,蒙古语意为“蓝色的佛珠”。相传很久以前,有个得道的高僧途经此地,把一粒佛珠遗落在这里,便化为一片绿洲。
“我小的时候,推开家门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草甸子,野兔野鸡跑来窜去,后来树没了,草也秃了,风沙越来越大。只要睁开眼,满眼都是沙,窗台上、头发里、鼻孔里。每次刮大风,简直要把房盖抬走了。有一次刮沙尘暴,牛跑丢了,等第二天找到时,牛被埋在沙子里,只露出四条腿蹬空。”老支书哈达巴雅尔叹息说。
如果不看历史资料和听当地人介绍,几乎无人相信这片枯干的土地也有过它的青春。
20世纪50年代末,科尔沁沙地仅占沙地总面积的20%,80年代末已扩张至77%,跻身中国沙地之最。
气候干旱、肆意开垦、过度放牧——无论是自然因素还是人为因素,总之,昔日的沃野草原几乎被狂躁的“沙魔”吞噬了。由于生态遭到破坏,天上飞的喜鹊、地里跑的野兔早已没了踪影。
“到了春天,地里的种子刚刚发芽,一场大风沙过去,小嫩苗就被刮死了,需要重复播种两三次。为了对抗风沙,村民充分发挥聪明才智,用破锅漏盆把秧苗扣上,这样才能不让风沙毁掉珍贵的嫩苗。”哈达巴雅尔老人一说三叹。当年种地要两家合伙种,你出犁杖,我出牛。一亩地顶多打三五百斤粮,村里人活命全靠国家的救济粮……十里八村一听呼和玛尼都挠头,只见姑娘嫁出去,不见媳妇娶进来。
彼时,呼和玛尼村的交通条件极其不便,进村无路可走,出村必须结伴而行。遇到大风天,更是走一步退两步,30多里的路,要步行三个多小时才能看见公路。村民们形容,去镇上买油盐酱醋比上五台山还费劲。村里有不少老人一辈子没走出过沙漠。
最可怕的是狂野风沙还会玩“飘移”。几年的光景,流动的沙丘就跑到了村头。
有一年冬夜,哈达巴雅尔的大姨子突然发病,头疼难忍,他赶紧套上马车,疯了一样抡圆了鞭子,吭哧吭哧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赶到镇里医院,人已经不行了,医生给出的诊断是脑出血。30多岁的年纪,扔下一家老小,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旗里和镇上也曾几番治理风沙,奈何无济于事。良禽择木而栖,干脆散了吧。
于是,走的走,逃的逃,村民们投亲靠友,搬迁他乡。上百户人家的小村最后只剩下30户,无处投奔的村民,只能望沙兴叹。
(三)人沙大战
治沙,刻不容缓!2001年4月10日,包图木勒带领泰来人正式进驻沙漠,沉睡的小村惊醒了。
“来这鬼地方干啥?白种树,可能吗?”
“肯定是村委会合伙把土地卖了!”村民们七嘴八舌,一百个不信任。也有人泼冷水,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神仙来了也白搭。
当天,村民大会开在了村支书哈达巴雅尔家。低矮的小土房里,炕上地上挤满了人。对村民们的质疑,包图木勒坐在炕头上,从政策的解读到恢复生态的利国利民,从防风固沙到重建家园,再到企业投资生态建设的初衷……“往最小处说,你们把沙地承包给我们,我们在改善生存环境的同时,村里还有一定的经济收入。”包图木勒两个小时的解释,说得口干舌燥。村民们顾虑渐渐打消了,气也顺了。
只有将绿色的篱笆扎紧实,才能将风沙与荒凉阻隔。
泰来人买来铁丝网和木桩,带着开沟机进军不毛之地。机器轰隆隆的响声惊醒了沉睡的荒漠,风沙卷起犁开的浮土,如同战场的硝烟。指挥人员手拿小旗,频频摆动,口中的哨声阵阵鸣响。
这是一道生命的篱笆,发展的篱笆,既需要沉下心来,又需要抓紧时间。
包图木勒像一位将军,前方犹如有百万雄兵!他排兵布阵,给万亩沙地划上网格。开沟机开出一行行一米多深的垄沟,然后在沟里再挖坑栽树。远远望去,茫茫沙漠上,一行行垄沟如五线谱一样,一棵棵小树苗如音符点点律动,无比壮观。
这“阵势”让村民们顿时开了眼界:“现代化种树真有招儿,沟里种树,树苗像是蹲在战壕里,没个刮走。”
在穷了几辈子的村民们看来,没有什么能比实实在在过上好日子的希望更让他们心动。一时间,全村男女老少全家出动,老人拄着拐杖走出家门,妇女背着婴儿上阵……挖坑的、栽树的、浇水的,家里的饭盆、洗脸盆、水桶、水瓢全都派上了用场,一场全民治沙战役打响了。
包图木勒没有采取整体承包招标的形式,而是将全村男女老少组织起来,投工投劳,按劳取酬。这样一来村民有了收入,也是为了唤起每一个村民的参与感。这是呼和玛尼村自大包干以来的第一次集体劳动,人人心劲高涨。全村男女老少苦战一个月,在绵延沙地里栽下一排排新绿。
同年,泰来集团旗下哲里木金店自创品牌“依兰”首饰成功注册,这片林地因此得名“依兰林”。“依兰”在蒙古语意为战胜,泰来人由此迈出战胜“沙魔”的第一步。
茫茫的沙海,水贵如金,为了充分利用水源灌溉“依兰林”,泰来人投资打井,向贫瘠的沙漠发起进攻。村民们心里的一杆秤称出来了:这些人是来干实事的!
忙过植树季节,包图木勒自掏腰包,花了7000元雇来铲车和十几名帮工,浩浩荡荡开进沙漠,听到信儿的村民拍手叫好。推土机艰难地从一个沙丘推向另一个沙丘。推土机过后,是一片如毡如毯的平地……经过10多天的鏖战,一条3公里长的砂石路打通了。有路可走啦!全村像过年一样热闹。路虽弯弯曲曲,但从中也让人们看到了通向外界的希望……
(四)绿富同兴
一个人走的路越多,是不是就更爱回首过往?
没有确切的答案。有人沉湎过去,用拍着胸脯说“当年勇”来弥补现实的缺失;而有人回眸曾经,是为了对比当下,为将来的远征积蓄能量——显然,包图木勒是后者。
沙漠荒凉,但包图木勒的人生并不荒凉。在他身后,有一支有情怀有担当的团队作为强大后盾。
生在农村,上过大学,当过教师,作为依兰林项目负责人,集团董事、文化总监阿拉坦熟悉草原、热爱草原,更明白“人近痴狂心专,愚公老朽能移山”的道理,一身书卷气的他骨子里有着一股不达目标不罢休的倔劲儿。
从进村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购买林业方面的书籍,请教林业部门的专家和朋友。几年下来,阿拉坦成了半个行家。长期与沙漠打交道,他不仅摸清了它的脾气,还知道根据土壤和沙丘的方位,确定哪些地方适合种锦鸡儿、黄柳条、沙蒿、灌木……对沙地上成活的每一棵树,阿拉坦像对待孩子一样怜爱。他每次走进林子,总会情不自禁地看看这一棵,摸摸那一棵。他听惯了草丛中的蟋蟀声、枝头蝉鸣和林间簌簌的风声。这是一首动听的交响乐,这是他听不够的草原晨曲。
那时候,阿拉坦和副苏木达王欣、村主任苏木勒、公司驻村员工张宝成几个人经常聚在村支书哈达巴雅尔家。司机起早去乌丹塔拉林场拉树苗,回来已是半夜。一听外面有人喊树苗来了,几个人赶紧跑出去卸车。卸完之后还要清点树苗,一捆树苗是100棵,有的一捆缺十棵二十棵,不够数的下次再补上。清点完还要挖坑把树苗埋上、浇水。那时他们年轻气盛,忙活到天亮,直接上山种树,真不知道啥叫累。搬运苗木上沙坨子,骡子无法走,只能靠人肩扛。
当一个人深感社会的需要,发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巴不得把全部热能放射出来的时候,这个人是最幸福的了。
夏季,草原狂烈的风沙在阿拉坦那白晰的脸上胳膊上镀上一层紫铜色油彩。穿越茫茫的沙丘,炽热的太阳无遮无拦,烤得地表温度足有五十多度,查看铁丝网围栏和树苗成活率时,一趟走下来,阿拉坦和张宝成二人的鞋子里灌满了沙子,脚被烫得起泡。
当看到树苗发芽了,吐出嫩绿。阿拉坦兴奋得夜里睡不着觉,一株株小树,在他眼前幻化成一片片绿色的海洋,他笑了,笑得那么惬意。
是啊!一切都在变,都在朝着令人欣喜的方向转变。
2004年,通辽市委统战部、组织部,通辽市工商联在全市范围发起以选派优秀非公有制企业家到嘎查村担任名誉村主任,履行社会责任参与新农村建设。包图木勒首选呼和玛尼,他要让这片荒凉的土地开出七彩。
他首先为村里农田打机井、接电,电压足了,一盏明灯点亮在百姓的心上。随后,他又为呼和玛尼村争取50万元资金建牛舍,发展养殖业。由此,家家户户开始比赛似的养起了牛,很快就形成了养殖规模。
在包图木勒看来,沙漠、阳光的潜力远未被利用,应该大力发展“多采光、少用水、新技术、高效益”的沙产业。他为村民打机电井、节水节肥、开发农田种沙地水稻,同时带领村民制作奶制品,并注册“呼和玛尼”奶制品商标……
最贫瘠的土地上,种下科学和信仰的种子,农业不再是凭老经验、老思维。泰来人带领村民们发展林下经济,种绿豆、种黄豆、种黑豆……满地农作物蓬蓬勃勃长起来了。
每年的植树节,泰来集团还会组织员工带着铁锹,背着面包榨菜火腿肠,前往依兰林植树。在一次次集体活动中,年轻人爱上了这里的树、这里的人,也找到了与这片土地之间深情的联结。
端午节、中秋节,员工们与村民们一起联欢,共同唱响“民族团结一家亲”。村民们端来自制的奶制品和鸡蛋……在来来往往、说说唱唱、聚聚聊聊中,彼此加深了情谊。
为了让村里的年轻人走出闭塞小村,集团董事会决定,呼和玛尼嘎查初中学历以上的年轻人,只要愿意就可以到哲里木金店和德克士餐厅就业。
金星是呼和玛尼第一个走出小村的年轻人。不会说普通话的他进城后,集团办公室主任吴仁娜成了他的汉语老师。他在德克士快餐店第一次出去送餐时,居民楼道里的感应灯一跺脚就亮,这让他倍感新奇,回到村里,他把这个新鲜事儿跟村里人讲了个遍。
从走街串巷的送餐员到走南闯北的客车司机,金星的人生路越走越宽。
从治沙,到致富,呼和玛尼小村也在脱贫的路上变了样。
(五)生态画卷
人类以善相待,自然敬之以礼。如今的依兰林,似一道抵御风沙的绿色长城,更像一汪绿意葱茏的林海。林海招来了云,蓄住了水,昔日干涸的小村 “活”起来了。
当年,村里人出门无路可走,如今,村里大多数人家都买了小汽车;
当年,村里电压不稳定,电视看不了,如今,泰来人把电拉到了家家户户,夜晚的小村如同掉下一片星星;
当年,村民年人均纯收入仅为1580元,活命靠国家救济,2020年的人均纯收入22956元……
呼和玛尼成了聚宝盆。
搬走的村民回来了,当年种下的杨树长高了,锦鸡儿、沙柳壮实了,文冠果成活了……野兔、野鸡、狐狸等野生动物自由自在。曾经寸草不生的万亩沙地,如今林草覆盖度已达到95%以上。
有人算了一笔账:当年种下的22万棵树,超过12万棵正值青春,其中两万多棵树已成材。科学研究表明:树木每生长1立方米的蓄积,平均吸收1.83吨二氧化碳,释放1.62吨氧气。林子每年成长,是一笔可观的绿色存款,至于向 “双碳”目标发力,所实现的生态效益和社会效益,更是无法估量。
二十年来,泰来集团造林投入的人力物力可以忽略不计,仅资金便有近百万元。他们,在科左后旗,在百兴吐嘎查,在呼和玛尼村后的那片大漠里,种下的不只是绿的树、青的草以及斑斓的风景,还有一种信仰,一种无形的价值观。村民们把它记在脑子里,装在心中,践行在行动上。
“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生态环境。”从毁林放牧到治沙种树,从沙逼人退到人进沙退,从征服自然到尊重自然,二十年的实践,人们慢慢掂出了生态的分量,在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中蹚出了一条正道。
“中国内蒙古通辽市科左后旗在生态环境脆弱、土地沙化严重的地区开展减贫工作的做法令人印象深刻,他们在改善人居环境和生产条件的同时,积极探索生态产业化路径,培育主导产业,让贫困人口可以获得长期的、可持续的收入。”2019年5月15日,意大利罗马,全球减贫伙伴研讨会上,作为首批入选最佳案例,这里的生态扶贫经验,被联合国官员盛赞。止沙生绿,像依兰林一样,在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的征途上,通辽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通辽人要走的路还很远很远。
有了绿水青山,还要金山银山。通辽人的绿色梦,与中国梦同行!
离开小村,车行原野,极目远眺,目不暇接的茂盛排山倒海地涌入眼底。夏日的科尔沁大地,芍药花开了,萨日朗花怒放,滚着露珠的马莲花骨朵随风摇曳,无边的林海浩浩荡荡,林间的山雀、布谷鸟纵情鸣唱,歌颂着生命的美好。草原深处,一条清澈的小河,缓缓地、蜿蜒曲折地但又无比坚定地流向远方……